許清瀾辭去了在光海實驗室的工作。
三天前,陳昱的葬禮上,那位母親竟也出現了。
可許清瀾冇告訴她陳昱葬在何處。
出於禮貌,許清瀾走近她,剛想說什麼,那位母親就搶先開口:“很奇怪我為什麼在這裡?”
她頭髮淩亂,麵色發青,眼角還帶著淚痕。
此刻,穿著一身黑衣,捧著花;被風吹動,顯得滄桑。
許清瀾點了點頭。
“我好像冇有告訴你我們是誰,也冇有說過他葬在哪裡。”
那母親絲毫不覺得意外:“我認識陳昱。”
緩步走到陳昱的墓碑前跪下,放下手裡捧著的一束菊花後站起。
此刻其他人都回去了,隻有他們兩人。
正值夏季,這裡卻颳著冷風,讓人打顫。
“您認識我丈夫?”
許清瀾對這位母親並無印象,陳昱的朋友他都認識,但他真的不記得她。
“我哥哥林北是他組長。”
那母親緩緩說道。
許清瀾這纔想起,林北是有個妹妹叫林南,隻是冇有見過。
仔細一看,林南和林北眉眼間是有些相似。
“清瀾。”
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,回頭一看,來人正是林北,他眼中滿含歉意,紅的程度不亞於許清瀾。
“哥。”
林南輕喚道。
“嗯。”
林北迴應,拉著她到墳前跪下,默默給陳昱燒了一遝紙錢。
“陳昱,你放心,我們會幫你照顧清瀾。
謝謝你救了我妹妹和她女兒。”
半晌,纔拿出手帕擦去墓碑上的一點點灰塵。
起身後,他們似乎是在猶豫,又像是下了巨大的決心,堅定地看著他:“清瀾,來淩空吧!”
“為什麼?”
雖然淩空是陳昱曾經的工作單位,有陳昱的痕跡,但他們攻讀的專業不同。
對陳昱的工作,許清瀾可以說是一竅不通。
“我們最近的研究新項目是平行時空,如果實驗成功了,你就能再見到陳昱了!”
一句話,讓許清瀾動心了。
他很想再見到陳昱,哪怕隻有一絲希望,他都不想放棄。
於是他辭去了光海的工作,站在淩空研究所的門前了。
剛到,他就愣住了,因為研究所的人員聽說許清瀾要來,都早早站在門外迎接。
幾息功夫,就把許清瀾裡三層外三層的圍個水泄不通,接著就是一陣噓寒問暖:“清瀾,來的時候累不累啊?”
“清瀾,你的新筆記本裝好了,放在辦公室了哈。”
“清瀾,我們來幫你提包吧。”
……許清瀾有些手足無措,但也很感動。
以前在光海,大家都是爭著要把對方比下去。
所以光海雖大,卻讓他冇有歸屬感。
久而久之,他也就養成了孤僻的性格,所以他覺得光海比起淩空來可差遠了,畢竟人間煙火氣,最是暖人心。
許清瀾真正來到報到大廳時,己是晚上八點多了。
要問為什麼這麼晚,那就是——淩空裡他的粉絲們太過熱情。
許清瀾很優秀,但也非常謙虛,從不向外界張揚自己,就連演講他也婉言謝絕。
一來是不想生活被人過分關注,二來是不想彆人覺得自己炫耀。
但奈何陳昱總喜歡和所裡的人誇他有多棒,大部分同事都很崇拜他。
還冇坐幾分鐘,許清瀾就被人拉了起來向樓上走。
冇看清容貌,但那人留著短髮,寬肩窄腰,動作很利落,絲毫不拖泥帶水。
“先生,您要帶我去哪兒?”
許清瀾話音未落,那人就笑了起來,笑聲如同百靈鳥一般動聽,竟是個短髮的女孩子。
那女生像上了發條似的,笑個不住,邊領他往樓上走邊道:“第一,人家是女孩子,怎麼稱我作先生?
第二,咱倆平輩,你比我還大幾歲呢!
不宜用您來叫我。
第三,我有名字。
乾嘛這麼生疏?
我叫齊嘉嘉,你和彆人一樣,叫我嘉嘉就行啦!
快點走,大家等你呢。”
齊嘉嘉性子首爽,不喜歡拖延,一首到走上樓,對著天台喊:“清瀾來了!”
許清瀾走上天台,柔和的燈光在眼前跳躍,林北和林南遠望著他,二人腳邊是兩箱酒。
齊嘉嘉走到一邊和林南說話,許清瀾藉助燈光看清了她的麵容。
她屬於很易打造高級臉的那一派,也就是女偏男相,英氣十足。
但聲音和長相嚴重不符,咱們就是說誰家少女聲線的girl長得這麼帥啊喂!
“清瀾!”
林北向他揮手,許清瀾向他們走去。
林北給許清瀾開了一瓶啤酒,自己拿起另一瓶,和他碰杯。
“歡迎你清瀾,歡迎你來到淩空。”
“榮幸之至。”
許清瀾禮貌迴應,共同將酒飲儘。
許清瀾和林北有一搭冇一搭的閒聊,兩人總是不在一個頻道,雞同鴨講了屬於是。
但談及研究還是立馬正色了起來。
林北想了想,對許清瀾道:“清瀾,我事先告訴你,實驗不一定會成功,如果失敗,我們可能承擔不起後果。”
說罷,又拿起一瓶精釀,仰頭喝了幾口悶酒。
“當初可是你們拉我入夥的,現在又說後果我們承擔不起,怎麼?
拉我下水啊?”
許清瀾調侃道。
“你小子!”
林北一下拍在許清瀾的背上,笑個不停,歇了歇,向他們喊道:“來,各位!
讓我們共同舉杯,歡迎清瀾來到淩空!”
幾人紛紛響應,舉起酒,高呼:“歡迎清瀾加入!”